第一 立碑
我想在年轻的时候，
为自己，
立筒碑。
这么冗长的碑文，
无法去，
托付谁。
三十年后，
还没有刻下一个字。
一天的夜里，
门外的锛凿声，
让我无法入睡。
――
我的影子，
在一棵树上刻着，
仅此一回，
无怨无悔。
第二 脸
世界正在变幻，
我却没什么与众不同。
我想把这脸，
重重的摔在花岗岩上，
摔得粉碎，
又找不到，
另一付，
可以挂到颧骨上的面容。
让他麻木和僵化吧，
用最纯净的水，
洗一辈子，
洗不开，
一个严冬。
第三 沉睡
眼睛里如果还有希望，
心里还有梦。
沉睡，
是在另一个世界活着，
像镜子里的自己，
把现实的自己，
看得更清。
平行宇宙，
永远没有交叉点，
这个我，
和那个我，
如何在梦里相逢？
第四 北京的夜
没有星空的夜，
灯光惨淡。
像疲倦的瘦马，
不知疲倦奔跑的车子，
一次次，
冲击着凝固的暗。
空空如也的车子，
空空如也的楼房，
空空如也的天空。
它们从未存在，
因此不会消失。
这是，
另一种永远。
在，
太阳没有出来之前，
一切，
都是虚幻。
第五 我站在楼顶
不知道，
将会是谁的家。
不知道，
自己，
会不会，
有一个，
这样的家。
不知道，
会不会，
再来，
这个，
小区，
这个城市。
不知道，
还能不能，
和这些人，
再说一句话。
不知道，
背影，
会像背影一样，
站在那里，
还是像，
漂泊的柳花。
这些，
注定成为的往事，
没有建造者，
和居住者的往事，
在心里开始荒芜，
被海水，
筛成流沙。
第六 我是个木匠
雷神用它去摧毁，
我用它来创造。
所有，
论证之后的空想，
我会用锤子和钉子，
给它塑造，
一个完美的躯壳。
嘿，
你能画出，
攀爬层云的彩虹吗？
如果你能，
我会给你修一条，
通天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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